2021年12月12日,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黎麥稻高粱(山東)種業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楊厚興笑了,公司技術總監汪寶增笑得更開心。這天,他們在濟南召開了高粱和水稻雜交培育的(稻高粱)育種研討會。來自全國各地的科研專家及種值大戶百余人參加了研討會。
“稻高粱”出自哪位農業專家研發培育的種子?是他——汪寶增。
汪寶增現任黎麥稻高粱(山東)種業科技有限公司的技術總監,“稻高粱”品種是汪寶增專家經過40年數千次的研究和育種試驗生成的新品種。
汪寶增在研討會上說,“稻高粱”是高粱和水稻育成的新品種在黃海流域生長期為200天以上,株高1.5米左右,果穗仿錘形,穗長30厘米左右。該品種適應廣,春播夏播皆可,產量高,抗性強,每畝產量達1000一1500公斤?共、抗倒、基桿粗壯、穗大粒多、脫粒后呈白色,品質好,含鈣、鋅、鐵等微量元素。煮成米飯口感香糯,即可食用,也可用做飼料、釀酒原料。“稻高粱”含糖量低,是糖尿病人的最佳食品,具有很好的經濟價值和較高的社會效益。
“稻高粱”是汪寶增研發生產系列“創新58紅糯稻”、“高粱稻”、“綠粱17”的升級版品種。
記者現場采訪汪寶增還原了他如何實現水稻和高粱的雜交培育的真真假假。
杭州驚現第二個“袁隆平”
汪寶增,浙江省杭州市富陽區常安鎮農技員,高中畢業后,他回到老家,在鄉鎮搞病蟲害測報。聽說湖南有個科學家袁隆平,研究出一款雜交稻,畝均可增產20%以上,F今模樣頗像袁隆平的他深受觸動,也要研究水稻。因為,“三年自然災害”把他餓怕了。于是利用機會,悄悄搞起了育種。
汪寶增1997年開始研發高粱紅糯米水稻,成為富陽區遠近聞名的育種迷,并獲得成功。終于培育出一種名為“創新58紅糯稻”的新品系。這種紅米飯,吃起來又糯又香又有營養。
2012年9月10日,在浙江聯政科技評估中心組織的科技成果鑒定會上,來自浙江大學、中國水稻研究所、浙江省農科院和浙江農林大學的7位水稻育種專家,專程來到富陽市場口鎮。專家們通過現場考察和分析研討,一致通過了對“創新58紅糯稻”的科技成果鑒定。
夏英武(浙江大學教授、博導、原浙江農業大學校長):這個品系豐產性很高,栽培好可以達到畝產600公斤?傮w看,可以應用。過去育種界對遠緣雜交不敢碰,因為時間長,很難穩定,但今天看到的紅糯稻可以應用。
應存山(中國水稻研究所原所長、研究員):這個品系肯定是成熟的,今后后續工作很大的就是推廣。一是經過多年多代的選育,該品系已經穩定。二是該種稻米有很高的礦物質元素,是人體很需要的,這是很大的創新。
奚永安(浙江省農科院副研究員):高粱和水稻雜交育種成功,本身就是創新,是很大的突破和成果。
王賢裕(浙江省農科院副研究員):這個品系豐產性不錯,穗數多,抗病性強,抗倒性好。功能稻定位不錯。
曾廣文(浙江大學教授):“創新58紅糯稻”既解決了糯稻的產量低問題,也解決了高粱的口感差問題,很有意義。
馬建義(浙江農林大學研究員):汪寶增進行的育種是傳統育種,是自然的,其食品安全絕對沒有問題,值得推廣。
經農業部稻米及制品質量監督檢驗測試中心檢測,“創新58紅糯稻”的鈣、鎂、硒、鐵、鋅含量比普通大米分別高出9~14倍。煮成米飯,口感香糯。2015年10月獲國家發明專利。初次“吃螃蟹”的富陽市創樂糧食專業合作社去年開始試種“創新58紅糯稻”,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20畝稻米被杭州、富陽等地消費者和杭城多家飯館搶購一空,今年又擴種了20余畝。
據育種專家介紹,將高粱和水稻雜交,產生后代,選育優良的稻種,這是一個不失大膽的設想。農作物遠緣雜交,因為品性差異較大,性狀分離的表現年代持久,是一項需要相當長時間的研究工作,沒有恒心和毅力是不可能完成的。
記者在田間看到,“創新58紅糯稻”在一大片稻田中顯得很有“個性”,莖稈粗壯,穗大粒多,即將成熟的稻穗微下垂。一旁的汪寶增告訴記者,這種稻子抗倒伏性能特別好,后期施肥量加大點也不會因植株過嫩而引起倒伏,同時還有二次灌漿的功能,所以,產量較高,去年畝產就超過了500公斤。
“小人物”創造奇跡
“小人物”創造奇跡的故事并不罕見,他們最初的遭遇往往曲折離奇。
秋收時節,記者在浙江杭州蕭山區的眾聯村,見到了汪寶增的“高粱稻”?瓷先,這個被他自己命名為“綠粱17”的稻子,與普通水稻并無兩樣。
“這不就是水稻嗎?”
聽到記者脫口而出的疑問,年逾古稀的老汪立刻臉紅脖子粗,喉嚨梆梆響:“這怎么是水稻呢?這就是‘高粱稻’!不信,你可以開除我的黨籍!”
一方面,是老汪的斬釘截鐵,聲稱哪個專家如果懷疑,可以一起到中央電視臺去辯論;另一方面,是幾乎所有專家、教授的謹慎和懷疑。畢竟汪寶增只是個“白丁”。
“高粱稻”究竟是真是假?記者越是深入采訪,越是感到迷霧重重,甚至一度陷入搖擺,久久不敢落筆……
“水稻瘋子”遇上培育“五難”
科研也需要天馬行空的想象。一次偶然的機會,汪寶增想到了高粱與水稻的“配對”。兩者同科不同屬,各有特征:水稻是水田作物,既不耐高溫,也不耐低溫,扎根淺、莖稈細,抗倒伏能力弱;高粱則為旱地作物,適應能力強,邊遠和高寒地區都能長,只不過口感又硬又澀,最后逐漸退出了主糧舞臺。
但遠緣雜交何其難:配對難、受精難、結實難、成活難、穩產難。要實現水稻與高粱雜交培育新品種,勢必要過五關、斬六將,有人形容其“比登天還難”。
老汪通過觀測發現,水稻開花一般在上午8時至下午2時,高粱開花則在上午5時至10時。這里有兩個小時時間,可以讓高粱和水稻的花期相遇,如果先將水稻用溫水去雄,再剪去部分穎殼,讓高粱花粉自然飄落到水稻雌蕊柱頭,就有可能完成傳粉和受精。
老汪找來了十多個水稻品種當母本。到了授粉期,搬出家里盆盆罐罐,天天守在地頭。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現實仍像一盆盆冰水,不斷澆滅老汪的希望?戳艘淮赜忠淮,全都是癟谷,萬念俱灰之時,突然出現了5顆結實粒。
一下,世界變得明亮起來!手中的5顆種子,就是他進入育種殿堂的入場券。
這頭歡欣鼓舞,但在村民和同事眼里,23歲的汪寶增是瘋了。媳婦不娶,正業不務!富陽當地就有大名鼎鼎的國家級水稻研究所,人家多少大專家、試驗田,手握多少科研經費,你一門外漢,能弄出啥花頭?
老汪將各種議論當作耳旁風。第二年,他興沖沖將種子播下,天天提心吊膽,結果僅存活下來一株,收下32粒稻谷。之后幾年,播完收、收完播。原本以為一路向好,品種本該越來越純化,可不曾想,到了1982年,結果發生大分離,并沒有遺傳給下一代。
一夜之間,所有努力付之東流。癱坐在田埂上,汪寶增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
唉聲嘆氣解決不了問題,幻想等待更沒有未來。老汪給自己打完氣,猛地從田埂上站起來,抖擻精神,繼續出發。
另辟蹊徑竟被官方貼上了“騙子”
汪寶增搞的是單季稻試驗,但為了解決產量問題,當時,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在大力推廣雙季稻。因此他只能放棄手頭的試驗。這天,他叩響了中國水稻研究所的大門。
接待汪寶增的,是科研處處長應存山。這位未來的所長一聽汪寶增的試驗,立馬派人提供跟蹤服務。
在應存山的幫助下,汪寶增轉戰到福建三明農科院繼續試驗,并且對研究思路進行了重新調整。
此時汪寶增已經結婚,但一有空就往三明跑,微薄的收入全拿來補貼實驗,家里就靠妻子裘根蘭打零工度日。3年后,老婆臨盆生下女兒,汪寶增還在三明收種子;氐郊,女兒都已經快滿月了。
汪寶增只得收心在家。自家3畝地,加上租來的3畝地,成了他的新試驗田。因常年勞作,他腰肌勞損,無法干重活,只能在旁指導,做做記錄。妻子則義無反顧頂上,播種、插秧、收割,一樣不拉。有年大旱,土地冒煙,為了不讓老汪的試驗受影響,她一人足足挑了幾百擔水,從河邊一直到田里,兩個肩頭全是水泡。
勞苦能夠咬牙挺住,缺錢卻束手無策。家里好不容易改善條件,在平房上支起了第二層,仔細一算,盤個樓梯還得花200塊錢。按理說,夫妻倆3個月收入就能搞定,可為了省錢,一拖再拖,全家竟爬了七八年的木頭直梯。
老汪的節儉已經到了吝嗇的地步,衣服破了洞也不舍得丟,可為了谷子發芽,不惜用浴霸取暖、用空調降溫。有時,還把種子捂在棉襖里、被窩里。沒錢買專用容器,就把家里盆盆罐罐全部利用起來。
1996年,兜兜轉轉又10年后,選擇黑粳糯為母本,環雕糥高粱為父本,用自創的老辦法終于獲得了10顆結實粒。第二年試種,又發現了一個變異株,總共5個有效分蘗,米粒黑色。
兩年后,大分離來了:有不育的、半不育的、全不育的,株高參差不齊,米粒有黑色的,白色的,還有紅色的。該往哪個方向選育?當時,因為研究紅糯米的人不多,在專家建議下,汪寶增保留了紅糯植株。
試驗亦步亦趨,困難始終相伴左右。幾十年里,由于出身“體制之外”,汪寶增的研究盡管也得到了專家幫助,但畢竟無法立項,得不到經費支持。好幾次遭遇“財政危機”,他只能厚著臉皮去敲科技局的門。
開始還能要來點項目,但因為種種原因無法結題,久而久之,汪寶增被官方貼上了“騙子”的標簽。加上性格偏執,一旦遭遇否定,他就怒氣沖沖,要與對方分出對錯,以至于很多人談及老汪就刻意回避,有的則帶有很強的負面印象,認為他在搞歪門邪道。
采訪中,記者也常深感老汪的偏激,有次好不容易把省里專家請到基地。田埂上,汪寶增就與客人爭執起來,“怎么就不是高粱與水稻雜交的?你沒做過試驗,就沒發言權!”話沒講完,便拂袖而去。
這樣的沖突,面對質疑時,幾乎如同家常便飯,也導致汪寶增的路越走越窄。
進退維谷 解不開的迷
時間來到2009年深秋。這天,汪寶增在富陽一家農家樂吃飯,一開始眉飛色舞,到頭來卻長嘆一聲:眼下收割在即,連人工錢都不知道在哪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路建強一家恰好坐在隔壁桌。一聽老汪描述的“新品種”,他們全家就來了興趣,跟著跑到田頭,摘下穗子,拿手一搓,果然有股“高粱味”。第二天,路家就給素昧平生的老汪送去1萬元,以解其燃眉之急。
路建強出身中醫世家,對地道中藥和土種本就興趣濃厚,一來二去,便常與汪寶增往來,并且答應每年出資5萬元用于科研。不僅如此,路建強還帶來不少人脈資源,幫助老汪完成了科技成果以及國家發明專利登記。
盡管專利保護的是“一種高粱紅糯稻新品種的選育方法”,但這兩張登記證書,讓汪寶增如獲至寶,“我總算能夠抬起頭來,也算對過去幾十年的一個交代。”
如何讓成果走得更遠?在路建強建議下,汪寶增以技術入股,雙方合作成立名為“綠粱科技”的公司,開始了規;品N。種植面積從60多畝一下子擴增至1000多畝。
規;N植帶來嚴峻挑戰,現金流、收儲、加工、產品開發、市場營銷等問題接踵而至。到2019年,路建強體力不支,身患絕癥,躺倒在床。
此時,2000多畝訂單稻子剛播下。無奈,路建強只得在病床前,將重擔交到了前妻孔錦婭手中。
卻說這孔錦婭,靠經營玉石生意,年入幾十萬不在話下,日子本過得體體面面。但接過“高粱稻”重擔,她根本不知其中深淺。
眼看收割日益臨近,她掰著手指算了筆賬:產量預估1400噸,光收儲的費用就得500萬元。這還不算運輸費、糧庫儲存費。
沒辦法,孔錦婭只得東奔西走籌錢。贖回之前的投資,變賣手中的寶石、刷信用卡、辦網貸。拼拼湊湊,總算收完稻子。
暫時躲過一劫,可接下來,存貨怎么辦?拿來做酒,意味著又要運輸費、加工費;假如賣不出去,還得砸在手里。身邊朋友得知后,紛紛前來勸阻,讓她盡早收手。
但覆水難收,孔錦婭也感覺到越來越難以放手:“我不指望賺多少錢,只希望不要辜負老汪一輩子的心血,不要辜負老路生命的代價。而且這么重大的成果,可能對全人類都有意義,不能斷送在我手里。”
深夜里,孔錦婭一次次捫心自問:繼續往前跑,有可能人財兩空;就此罷手,則必定前功盡棄。此時,公司幾個股東,有的撒手不管,有的索性退出。她的股份一下從10%提高到68%。為接濟孔錦婭,老母親甚至把60萬元的養老錢也拿了出來。
對孔錦婭來說,有關“高粱稻”的所有一切,幾乎都是無法理解的謎團。但她越是不解就越想搞清楚,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有一回,她帶著資料去一個研究所,最后門都進不去,因為她連要找誰也不知道;還有一次,送去稻子希望做品種審定,結果苦苦等了半年,最后竟被告知,沒有辦理相關手續。
“我們的稻子莖稈比普通水稻粗壯許多,碾出的米粒一看就像高粱,而且檢測出來確有單寧物質存在,吃了以后還能‘降三高’。檢測結果也證明,許多微量元素的含量都比普通水稻高出幾倍,甚至幾十倍,這些不就是高粱基因的表現嗎?”
孔錦婭不懂科學術語,更無法解釋其中的奧秘。她只是從感性層面,就其知識范圍所能理解的,不斷表達著自己的疑慮。
“綠粱17”是高粱與水稻雜交的后代嗎?
“綠粱17”到底是不是高粱與水稻雜交的后代?與很多人一樣,記者心里也打著問號。于是經人介紹,幫助孔錦婭找到了中國水稻研究所一位分子育種專家。
專家建議,先從基因組角度入手,看看后代究竟有沒有來自高粱的基因。盡管從科學角度來看,不同種的雜交難如登天,但若真是高粱與水稻的雜交后代,那就意義非常重大,堪稱科學界重大突破。即使最后證明不是,僅從功能稻角度看,也有著較大的市場開發潛力。
然而,在父本和母本遞送過程中,出現了尷尬一幕:專家說,所送的原始母本竟然是錯的。
孔錦婭不知是汪寶增怕泄密故意為之,還是一不小心出錯。在專家看來,科研工作豈能如此兒戲?但汪寶增又堅稱,當初送的母本就是對的。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成了一筆說不清的糊涂賬。
盡管孔錦婭馬上又第二次送去了原始母本。最終,通過檢測也發現了3條基因序列可能是候選高粱基因。
但當孔錦婭希望該專家再施援手,幫忙進行解釋時,專家卻回避說:無法再參與此事。
為了進一步弄清事實,無奈之中,記者只得輾轉向浙江省農科院的水稻育種專家王建軍求教。
王建軍首先肯定了利用這種方法來嘗試遠緣雜交,無疑是一種創新,對后續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但從照片中的穗形和植株看,他判斷,這有可能只是一種糯稻。因此他提醒,在表述上要格外注意,“高粱紅糯稻”的叫法很容易引起誤解。
至于是否利用了高粱的核心基因?王建軍解釋道,高粱和水稻都屬于禾本科植物,兩者進化過程中,肯定會有不少同源基因。只有證明了高粱中的特有基因的確進入了水稻,并且表達出性狀,才能證明遠緣雜交是成功的。
可要找到高粱的特有基因,就如同大海撈針。王建軍坦言,水稻和高粱兩個學科的發展現狀,顯然是不平衡的,前者作為模式植物,研究已十分成熟,但對于后者的遺傳分子研究,則明顯滯后。“從戰略上考量,弄清楚高粱的意義不大,且需要漫長的時間和巨大的資金投入。因此要找出高粱的特有基因,如同大海撈針,現有技術很難做出明確的結論,所以稱之為‘候選基因’。”
王建軍舉例,盡管水稻沒有單寧物質,但“綠粱17”檢測出單寧物質,這并不能證明其就是高粱的特有基因所表達的。因為單寧物質是一個大類統稱,在自然界中,具有該物質的材料還有很多,要找到控制高粱產生單寧物質的基因也非常復雜,就如同證明“哥德巴赫猜想”。
王建軍進一步解釋,之所以發現了一些高粱的“信號”,有可能是發生了基因漂移,進而產生了基因滲透,這其實就是物種進化的自然過程。他建議,這是一項龐大而又復雜的基礎性研究,只能交給更有實力的科研單位完成;企業的當務之急是,利用這些特性進行產品開發,用市場來檢驗成果。
各種檢測報告都曾經讓孔錦婭喜出望外,可專家的每一次言論,又一次次將她打落谷底。她聽得似懂非懂?傊牵哼@個“高粱稻”值得懷疑,還需進一步研究論證?烧艺l去咨詢,找誰去論證呢?她已經筋疲力盡、走投無路,連日子都無法過下去,哪還有資金再深入研究下去?
這些年,由于參與的人都不專業,面對一個個技術問題,孔錦婭已經深感“草臺班子”的力不從心:無論是書面材料的撰寫,還是出具的一些檢測報告,從專業角度出發,專家們一眼就能挑出種種毛病。進而懷疑她的來路,會不會是一個女騙子?
又一個秋收時節到了。困頓中的孔錦婭似乎又一次看到了亮光:就在稻子開割前,基地刮起了臺風,周邊其他品種的稻子大多倒伏在地,損失慘重,唯獨她家的“高粱稻”昂首挺立,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孔錦婭立馬給記者打來電話“報喜”,還說除了“高粱稻”,目前正和汪寶增研究“稻高粱”,對初步成果同樣很具信心。
可最后,孔錦婭又告知:路建強已經去世了。“今年的新米。老路再也吃不上了……”
在今天這樣一個高科技手段深刻改變育種模式的時代,“白丁育種家”的研究是否真有價值?接下去,又該如何接續或者收場?誰又能給予幫助繼續前行?
但在這重重迷霧中,記者分明看到了另一種希望。
這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白丁”,一群不折不扣的“小人物”。他們沒有學歷,沒有專業背景,也沒有任何資源;他們所有的,只是一種執著而樸素的理想。他們甚至沒有想過,一腳跨進這個領域,究竟意味著什么。他們同時耗盡歲月,散盡家產,只為了追逐夢中一閃而過的亮光。
記者了解到,黎麥稻高粱(山東)種業科技有限公司現有流轉土地1000畝,果園面積400畝,基礎農田600畝,具有種值養殖的基本條件。公司現有科技人員12名,員工60名,其中有獲得國家高級職稱的4名,獲得國家高級研究專利人員4名。
讓董事長楊厚興和技術總監汪寶增欣喜地是,農業農村部食品質量監督檢驗測試中心(濟南)NO2021-X-965檢驗報告上對“稻高粱”來樣委托檢驗符合要求,檢驗時間為2021年11月30日-12月10日。他們拿到檢驗報告后及時地召開了高粱和水稻雜交培育的(稻高粱)育種研討會。
面對汪寶增,面對已故的路建強,面對孔錦婭,面對楊厚興,面對他們夸父般的勇氣,我們每個人,難道不應該力所能及,給予一點理解和支持?(